在蘇格蘭，時間既是歷史，也是酒杯中的故事

發佈 2025.03.17 ｜更新 2025.05.01

在蘇格蘭，時間是一場旅程。我從愛丁堡的城牆邊聽見一點鐘大炮的轟鳴，來到奧克尼群島，在威士忌蒸餾廠品味百年陳釀的甘醇。一切都提醒著我：時間不只是數字，它可以是聲音、是味道、是溫度...

我在蘇格蘭找到時間也重新認識時間。

今日，我們習以為常地掏出手機或瞥一眼腕錶，便能精準掌握時間，但卻少有人思考，這種理所當然地確定性從何而來。

近兩百年前，當鐵路開通，人們如何確知火車何時抵達？各地日晷不同步，使時刻表成為混亂的賭局，甚至釀成災難。時間，不只是鐘錶上的數字，而是讓世界協調運轉的隱形法則。

更早的大航海時代，船員在濃霧中漂流，無從判斷方位，彷彿連時間也失去意義。此刻，時間不僅重要，它關乎生存。

愛丁堡的時間標誌：報時球與一點鐘大炮

鏡頭拉到蘇格蘭，英國天文學家查爾斯·皮亞茲·史密斯 (Charles Piazzi Smyth) 被派駐到愛丁堡的卡爾頓山 (Calton Hill)，並於西元1852年裝置了報時球 (Time-Ball)。精靈球 (Poké Ball) 可以捕捉寶可夢，這顆報時球則可以捕捉標準時間，讓鄰近的福士灣 (Firth of Forth) 與利斯港口 (Port of Leith) 的船隻們可以聽聲辨位（但不用夾蒼蠅）。當船員們看到報時球落下的那一刻，就代表當地時間下午一點整，核對手中的航海天文鐘，藉以推測所處經度。

一點鐘大炮呼應報時球的示意圖

可是蘇格蘭實在太常陰天不開燈，看不到球那就放炮給你聽，因此用聽的時間—「一點鐘大炮 One o’Clock Gun」於西元1861年在愛丁堡城堡內登場，可能是最早期的有聲書吧。時至今日，週一至週六仍可以聽見城堡準點放炮。

一點鐘大炮One o'Clock Gun

一點鐘大炮地標

一點鐘大炮呼應著對面的卡爾頓山丘上的報時球

全球標準時間的誕生

爾後為了讓世界有依據可循，西元1884年於華盛頓舉行的國際經度會議，決議以通過英國格林威治天文台的經度設為本初子午線，將地球劃分東西兩半，制定24個時區。時間在那刻起從無形變有形，世界正式進入秩序軌道，人類有了全球標準時間。

那為什麼是以英國格林威治為起點？畢竟人家當初是18世紀海上霸主，日不落帝國的老大哥說了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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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丁堡並非唯一有時間大炮、報時球的城市，（距離臺灣最近的是香港怡和午炮 Noonday Gun），然而一點鐘大炮讓時間在愛丁堡變得更有意義的存在。每天下午一點整從愛丁堡城堡發出的巨響，讓早期沒有鐘錶的人們知曉、校正手邊時間；讓現代朝九晚五上班族，可以開始倒數下班時刻。短暫卻轟隆的炮響，一瞬即逝，就像時間扎扎實實地走過，卻又不留痕跡的消逝。